老废物乐园的糟粕醋火锅局 2022.5.8

在四月下旬就改全员在家办公为主了,当时松一口气,这样不用每天早上清点人数,哦,又少了三个人:往往不是居家隔离,就是孩子学校附近有病例因此要在家照顾。接下来一方面做了束手待毙的准备,另一方面工作也上也做了很多“至少可以做点什么”的计划。

昨天晚上新的通知是进一步要求朝阳区居家办公,这就是“束手待毙”的一部分:一定要控制住的决心,跟就是没法控制住的奥密克戎,这个过程中必然是人的自由受到越来越多的限制,要交付更多权力,并且做出更多服从。

跟我合伙人只能是来办公室“处理点临时事务”了。办公区也有核酸,就去做了。周例会是线上开的。我上午确实是要准备一些材料,叫了 DHL 快递发了一个重要的件。我很少会真的长舒一口气,即便这个重要任务完成,也只是小小松心一下,然后又开始会没完没了的担心将来。

午饭就开始喝酒了。我跟搭档叫了外卖,比平常要多出 40 分钟才送达。不确定还能跟他喝多少次酒,因此是要珍惜的事情,而且小冰箱里正好也是他还算喜欢的 IPA 和世涛,对,都是上一批次买的大圣精酿。

喜欢大圣的原因就是它每款类型酒都非常标准,IPA 估计是西海岸风格吧,纯净,苦味明确,颜色也好看;同样,世涛是高度数,香气充足,口感也还算有层次。当然,跟搭档早就处成了朋友或者兄弟,能招待他喝点好酒,也是愉快的事情。他的日常生活大概比我更麻烦,处于更多的鸡毛蒜皮之中。父亲在看病,因为病戒酒戒烟,为了免得勾引父亲的酒瘾,他也好久没有在家喝酒了。

讨论了一下工作,还是照旧看看目前的计划里,哪些是可以调整得省钱的,哪些是可以调整得赚钱的。我们在十年前左右的时间,也经历了一段非常窘迫困难的时期,但那个时候团队应该不到 20 个人,怎么挺挺也能过。现在则是近 60 人了,我完全没底。

我是喜欢担心的人,这种担心驱动我过去三年做了挺多工作调整的,以至于现在我也有“出空了”的感觉,暂时还不知道如何使力气。或许,答案酒中求?

下午回去处理我的鸡毛蒜皮了。我老爹把手机,还是 iPhone, 又整不能用了。之前特地给他设置的不需要密码,不知道怎么折腾出密码,他还一副不知情的样子。iPhone 锁死了,只能开电脑,去下载 iTunes,然后下载系统再 restore;账号还锁死了,幸好我记得密码提示问题,有万幸的感觉,不然就砖机了;给他装上微信,看到有人推送彩票,也就猜个七七八八他还在沉迷于这样的赌博——二十年多年了,摊手。

折腾恢复手机过程中,接到酒友邀约,开一个糟粕醋火锅局。想想就开心了,人生就这样,迅速从一地鸡毛蒜皮,跳转到一桌糟粕醋火锅了。我喜欢在胡同里喝酒,因为没有那种车流声音嗡嗡嗡。

晚上喝了六款酒,五款是从驻京办酒馆叫的外送,打嗝海狸的生啤,按顺序是:无忧无虑西海岸 IPA、打嗝 IPA、魅影新娘 IPA、潮湿浑浊浑浊 IPA、铁钩船长帝国世涛。我特别中意精酿啤酒就在于,它确实算是“文艺”,在设计、命名、视觉、味觉、嗅觉很多层面都在努力创造审美体验。这很符合我对生活的理解,我们需要日常文艺实践和生活审美来赋予它价值。

我很喜欢“潮湿浑浊”这个名字,有黏糊糊的生活感。

另外一款酒是北平机器的 HBC 472 单一酒花的 IPA。酒花或许是精酿世界至少 IPA 这个类的主角吧,所以人们会去培育各种啤酒花来酿酒。这款酒花的热带香气很怡人。

晚上开玩笑,说三个四十多的人在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的民宿里一次次喝大酒,彷佛这个地方就变成了“老废物乐园”。我这几年很认真考虑过衰老,其实很羡慕“老废物”的感觉,然而,我似乎没有权利自我放逐,不仅是正常中年人背负着的各种责任,我也不愿意用我的人生来向权力缴械投降。

这样只能是不断的问,“至少可以做点什么?”

其实另有朋友在我们小群里发了今天微信朋友圈很火的文章,讲上海独居老奶奶在疫情期间窘迫的情状,甚为伤感。至少,要努力老在他方。